一、文本摘要
- 溫斯頓最害怕的是老鼠。即使深深相信「你能改變我的外貌、我的思想,但你無法控制我要愛誰,這是在我心裡的,誰都拿不走」,仍然在最後關頭「出賣」了摯愛,因為自我的脆弱以及恐懼難當,尤其不僅僅是見到老鼠,可以預測小說中未明言的情節是放任數百隻老鼠攻擊、啃咬溫斯頓。這對常人來說都難以忍受,何況是特別害怕老鼠的溫斯頓?
- 最後的子彈貫穿腦袋,自我的消逝就是真正的死亡。真正的脫胎換骨,自我死去,黨的意念進來。
- 所以就愛了老大哥,不只是服從而已。這裡的愛應該是指讓老大哥與自己合為一體,甚至取代自己的意念。
二、人的境況:什麼是真的?
- 根據上面兩節摘要,試推敲何謂幸福?政治學與幸福有何關係?
- 小說中所揭示的權力滲透是漸進式的,從公共的宰制開始逐步朝私人的場域蔓延,最後簡化進而同化一切。
首先登場的是最常被使用的、簡易可見的文字(例如日常交談、廣播宣言)、字典上的文字開始,再來是不發出聲音的、寫在紙頁上的文字,最後是說不出口的話,寫都不寫出來的「文字」。這是心裡的意念或思想,它們也能被加以踏查、摧毀或糾正。
此外,除了思想層面的改造,到小說尾聲也進入了情感方面的改造。這同樣是由公共場域一路衝破進入私人場域的脈絡。 - 一個至高權力的宰制常可見以一套思想體系來維持秩序,這是抽象卻具公共性的。然而情感面卻是絕對私人性的──至少在一般情況下是,老大哥的控制最後卻伸到了這裡,將宰制全面擴及到「情感」上,控制個人的感官、感受以及情緒,除了情緒更是情愛、依戀和期待。當感官性的事物也能遭受徹底的破壞和校正,我們要問:還剩下什麼是真的?你向來以為不可撼動的、偷偷藏在心裡的「真實」或「信仰」是否仍然存在?
最後,我是否是真的?我是否還存在?這是一種公共和私人界線徹底被消滅的狀態,「我」成為一種真空。為達這種效果,書中鋪排的手段是利用痛苦和恐懼。筆者認為這遠比一般的監視或刑罰更為私密、抽象。從文學上來說,這除了在劇情上是具創造性、啟發性且跌宕精彩的,在對照現實社會進行觀察時,它反而卻不那麼超現實了,它變成一種很具備現實感,很有可能發生,或已經發生的警告或暗示。
小說結尾更挑戰了這個概念:即使是愛也無法挽救頹勢?我只能愛老大哥。我不復存在,而文明本建立於仇恨之上,生殖也僅流於形式。
三、何謂幸福?
- 在小說的末了,主人翁也以層次遞進的方式感受到幸福:首先是可以「不用吃苦了」的幸福,再來是「深愛老大哥」的幸福。
- 第一種幸福是最低限度的:能不感受到痛苦即為幸福,只要不被非常害怕的老鼠咬,就是幸福了。對照先前溫斯頓費盡心思保留一點點「人性」和溫度所感受到的片刻「愉悅」,對照可以和愛人廝守的幸福,不被老鼠咬的渴望更為真切,是一種更為真實的幸福,甚至可以擊倒他一直堅信著的、所謂的「愛」。
- 第二種幸福則更為全面,要達到這種境界,溫斯頓必須連「自我」以及自我的情感全面拋棄,連何謂幸福也不需問,全心全意愛老大哥的瞬間,通體舒暢已經是「自我」的消失,溫斯頓感受到的美好無以名狀,那也不再是幸福,是我們以第三者角度觀之認為其到達了終極的「愉悅」境界而已。
- 在政治共同體當中,為了能與眾人一同生活,甚至交出自己的自由,締結契約,是否此過程中我們也遞交了自我,面臨「更新」以及蛻變?倘若不經歷這樣的更新,我們是否難以在共同體當中存活?契約也將難以被履行?
- 小說當中除了大眾文化興起導致新極權主義的隱憂浮現,筆者認為:共同體中,個人與群體的界線何以被劃分或抹滅,共同體存在的意義以及幸福達成的方法,也是不退流行的對照。
當今生活的臺灣社會面臨的景況與小說相比,絲毫不減其戲劇化程度,同時,它也是一種對當前社會以及人的處境的重要提醒。
關鍵字:個體、情感、幸福、共同體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