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授課方式:若有一、二、三、四年級同學共同參與課程,學弟妹與學長姐可自行選擇組成二人小組認領小說,負責提供當週要討論的主題或問題,並說明為何可從小說中提出該問題且闡述問題的重要性,繼而自行回答,也請其他同學回答。同學們亦可反駁,說明問題不當或無關緊要,或提出與負責小組完全相反的回答,以期激發同學們的課堂參與。本學期的授課形式以發佈作業的同學與老師對答的形式為主,課堂猶如自成二人迴圈,台下同學常仿佛置身於另一空間而難以參與,更或因學長姐曾與台上的學弟妹犯過相似錯誤而先得老師指引修正,今日的提醒似無特別大的助益,那麼此種授課方式恐放大了年級差異帶來的劣勢,難助彼此有效成長。因而,希望可以藉由課前年級相異的兩人討論準備,學長姐能提供些許避開誤區的指引,學弟妹能展現新鮮而不受過多政治系教學而固化的觀念,能夠在閱讀小說之後消化、反芻出值得思考的問題和不一樣的回答,並在課堂上分享以刺激討論。記得《動物農莊》那週,老師提出「什麼是秩序」並借排隊買電影票的情境引出討論,課堂氣氛相當活躍,課後和同學提起這節課,彼此皆覺這種形式更能激發出問題中許多未曾思索過的面向和層次,相信是較為成功的嘗試,但不知這是不可複製的意外或是可經由某些規則引導而來的表現?或許規則設計得再好,若無好奇且主動的參與者,一切只不過是過於天真的期待,曾聽同儕描述「台灣政治史」的小組現況,似乎現實常給人當頭一棒。但如何避免各年級差異而來的弊端,盡可能發揮彼此的優勢互助,增加課堂的參與度以激發出更多靈感,或許可作為改善授課方式的思考方向。
- 書單增刪與授課順序:書單增加了《美麗新世界》,因其相較於《一九八四》更接近我們當下的處境。灰色的《一九八四》裡,人們處於被時刻監控與無知真相的年代,政府用盡力氣壓制不忠的黨員和造反者,雙重思想是為人所必備的生存策略。然而今天政府不再長牙舞爪,過往所使用的壓制、監控轉而成為溫情脈脈的鼓勵,人們更像是自願拋棄歷史與真相的消費者,淹沒在無關痛癢感官愉悅的滑稽小丑,失去了掙扎與抵禦無意識侵蝕的動機。當面對野人狂嘯「可我不要舒服,我要神,我要詩,我要真正的危險,我要自由,我要至善,我要罪行」時,比起逮捕而來的重視,更可怕的是為眾人所不屑的忽略。灰色的世界不再,粉紅泡泡包裹著的人群在幻想與真實間分不清是非,亦無需分辨是非,狂歡無憂的生活是唯一的追求,是自由的唯一面貌。對抗無意識比對抗壓抑更艱難,或許才是我們面臨的真實處境。而書單順序的調整主要依據兩大主題(1)什麼是極權:《1984》、《美麗新世界》、《華氏四五一度》;(2)服從、統治正當性與政治秩序:《動物農莊》、《發條橘子》、《蒼蠅王》。先從第一個主題理解眾人當下的處境,進而藉助第二個主題探究原因以解釋,這樣或許有聚焦且遞進、深入之感。另外,主題的延續性則能幫助同學沉澱、發酵,較不會在主題切換的時間壓力下淺嘗輒止。
- 授課進度
週次 Wk | 日期 Date | 課程內容 Content | 備註 Note |
1
| 2/21 | 課程概述與進度說明 | |
2
| 2/28 | 放假 | |
3
| 3/7 | 真理與極權(1) George Orwell,《1984》(Nineteen Eighty-Four) | |
4
| 3/14 | 真理與極權(1) George Orwell,《1984》(Nineteen Eighty-Four) | |
5
| 3/21 | 自由意志與極權(2) Aldous Leonard Huxley,《美麗新世界》(Brave New World) | |
6
| 3/28 | 自由意志與極權(2) Aldous Leonard Huxley,《美麗新世界》(Brave New World) | |
7
| 4/4 | 學術交流週放假 | |
8
| 4/11 | 大眾媒體與統治 Ray Bradbury,《華氏四五一度》(Fahrenheit 451) | |
9
| 4/18 | 課程回顧 | |
10
| 4/25 | 語言與政治秩序 George Orwell,《動物農莊》(Animal Farm: A Fairy Story) | |
11
| 5/2 | 規訓與秩序(1) Anthony Burgess,《發條橘子》(A Clockwork Orange) | |
12
| 5/9 | 規訓與秩序(2) Anthony Burgess,《發條橘子》(A Clockwork Orange) | |
13
| 5/16 | 自然狀態與秩序(1) William Golding,《蒼蠅王》(Lord of the Flies) | |
14
| 5/23 | 自然狀態與秩序(2) William Golding,《蒼蠅王》(Lord of the Flies) | |
15
| 5/30 | 端午節放假 | |
16
| 6/6 | 自然狀態與秩序(3) William Golding,《蒼蠅王》(Lord of the Flies) | |
17
| 6/13 | 課程綜述與回顧 Martha C. Nussbaum,《詩性正義:文學想像與公共生活》(Poetic Justice: The Literary Imagination and Public Life) | |
18
| 6/20 | 期末報告 |
二、自評
- 學期成績:85-89
- 課程貢獻:評價貢獻多少,多離不開目的。如同一家公司的目的是盈利,員工的貢獻則是能創造多少業績,或是能多大程度上協調關係、支援同事,為獲利提供間接幫助。那麼自評課程貢獻就需問該課程的目的是什麼,自己多大程度上靠近它,又為其他同學提供了什麼資源?老師曾提及,期望小說素材能夠引發同學思考人的處境,進而探問什麼是政治和政治學。我試著以這個路徑前行,過程中犯下不少錯誤,最大的誤區是不斷地以過往的經驗和框架注視、詮釋小說,重要的問題只因不符合旨趣或自認現實並非如此就視而不見,導致視野片面而妄下魯莽判斷,與老師和同學提醒的「通情達理」背道而馳,更難現實地理解人的處境。我想這除了與個人性格封閉與缺乏閱歷有關之外,可能與政治系的普遍教學脫不開關系,這並非卸責,而是希望提醒學弟妹在接下來數年間要提高戒備,時時自省是否深受不良影響而不自知,若有一日忽然驚醒,也無需太過惶恐,畢竟通情達理本身即不易,而察覺後至少還有自救的機會。如果我所犯下的錯誤能夠為其他同學提供借鑒,指出些不該走的歧途,應該也算是一點貢獻。
- 而貢獻較大之處可能是課堂參與,我尤其期待熱烈的課堂討論氣氛,因為確實每次都有不少的思想火花在同學們的對話與交流中迸發。比起文本,這種生動且貼近日常生活的互動模式或許更貼近蘇格拉底式的政治學模樣,給人以更深刻的生命印象。不過可悲的是日常生活中,這種對於某個問題的深入交流少之又少,以致唯能在課堂上模擬和實踐公民間的對話。畢業離開校園後,恐怕很難再有可以如此投入而只求更深刻理解事物的時刻了,所以也期待學弟妹能夠好好把握為數不多的機會。另外,在這門課中,我對政治和政治學的關係也逐漸清晰,自然人與公民需求和身份的拉扯與衝突似乎已不僅限於觀念上認識,在日常所感知的經驗裡,其實自己也無時無刻不體驗著兩者的黏著與拉鋸,如何更好地認識自己和學習政治學,或許現實能否有所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 最後,想和學弟妹說幾句話。十四歲的時候,我看了一本名為《送你一顆子彈》的書,那時一心認定作者之所以會對雞毛蒜皮的生活有如此獨特的觀察,一定是因為她接受政治學訓練,而我也要成為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不過似乎越來越平庸……),所以我也要讀政治系。雖然在今天看來,那本書趣味多於啟發,一個人受教育的背景可能也和她的洞察力沒有那麼緊密的關係,但那確實是我選擇政治系最重要的原因。不知道你們期望能在政治系得到什麼,或是你們選擇政治系的目的什麼,終歸不要到了將要離開政治系,必須坦誠面對自己時只能無奈地說不知道,或是胡亂編造一些看似能自我說服,卻自知可笑的答案。或許當初確實是誤打誤撞來到這,但四年後,如果想要對得起自己的付出,現在就難以回避這些問題。沒有人能夠給他人提供現成的答案,但至少期待自己做個不與俗同的人吧,要找到自己的坐標系。黑澤明的電影《生之慾》裡有一句台詞「我認為人不該活得像紙鯉魚」,保有信念、精神和真正的關懷的人,才不會空洞得只剩包裝和精妙的求生技巧,而能在這殘酷的現實裡亦有讓人支撐下去的力量。這些話或許在今天已經不合時宜了,但可能也正因不合時宜而可貴,值得人對自己有所期待。我們處在一個不僅沒有目標,更是沒有精神、沒有理念,也沒有任何真正關懷的系所,如歆儀所說「它病了」,我還想說,它得的是如同SARS一般致命的傳染病,既然各位已進入重災區,醫生、口罩都失效,唯有仰賴不斷自省和質疑防護,依靠建立和堅持信念抵御,同時也不要忘記提醒將來的學弟妹自救救人。生存不易,祝福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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