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華氏四五一度

• 即將期末，本週同學們請試做以下極輕度勞動：（一）舉出世上最不應遭焚的一本書或一部書；（二）即將入獄，終生監禁，最想帶在身邊的一本書或一部書。以上兩項皆請略述理由。
• 線上《華氏四五一度》。

艱難時世

Gradgrind的口袋中永遠放著「尺、天平、乘法表」，他認為人類的任何部分之本性都是可以被測量和衡量的，并告訴你這是什麼原因。甚至連女兒的結婚也可以通過複雜的計算來得出結論：女兒會在這樁婚姻中獲得幸福。這與功利主義者的論點不謀而合，功利主義者認為幸福是可以被計量的。

由此推斷出，功利主義者的預設，在這方面是不合理的。比如幸福是可以被計量的，如我看了一場電影所獲得的幸福指數為a ，吃了一個漢堡帶來的幸福指數是b。但實際情況是，我今天看了場電影所獲得的幸福為a，不代表下禮拜我看電影獲得的幸福也是a。顯然，「幸福與否」很難被「量化」，行為選擇所造成的一切直接與間接、長遠和近期的心裡影響是無法通過計算來定義的。

Gradgrind教育的學生要求對馬的定義是相同的概念，四足動物。草食類。…精準到分毫不差，並且每個人對馬的定義都要完全相同。

功利主義者認為每個個體都是同質的。看待事物的方式也是相同的。如，暴雨就是超過100毫米雨量的雨。餅乾就是圓形的用麵粉做的烘烤過的食物。試想一下這樣的一個處境，任何的事物皆可以用下定義的方式來表述。如果這是合理的，那麼人類所創造出豐富的語言來形容情緒又有何意義呢？文學作品又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呢？

故事的最後 Gradgrind變成了一個白髮蒼蒼、老態龍鐘的人，下場淒慘，不再死守著那些他認為是一成不變的理論，事實和數字。他堅持的「理性的頭腦，就得使用事實。」這一信條是行不通的。故而提出假設，功利主義雖然追求絕對上的理性，卻會使人缺少理性，而不是處於更理性的狀態。

艰难时世

理想VS現實

人類是不是只要理性，實際和功利主義，而不要感性、感情和愛。如今我們大多數人已變成了只講實際的人，交朋友只交往以後對我們有用的人；讀書只讀勵志類、財經類（以上兩類書，我們可將其稱為發財書），及業務類的書，而不讀小說、詩歌，因為這類書對我們以後的發展貌似沒有幫助；找對象，主要看對方的各種條件，經濟、長相、家庭、學歷、工作等。講實際的人，做任何事情都用金錢來衡量，他們缺少感情，缺少愛，缺少情趣、缺少幻想，他們一旦達不到心中設定的目標，就會覺得沒意思。他們忘了如何生活，他們不知道如何過得幸福、快樂。

艱難時世

1、人性如何被功利衡量馴服—露易莎，切莫感到驚奇

• 回到葛雷應對其子女一貫的教育：講究事實、懂得計算；葛雷應對事實與計算的堅定信仰，大抵是因為自認發現了世界最奧秘的真理，的確，在他的時代與我們的當代，把握「葛雷應秘訣」的人們是了解世界運作的支配性力量的，不少父母亦同葛雷應一樣希冀子女奉行這樣的秘訣而悠游於世。
• 掌握這個祕訣的關鍵就在切莫感到驚奇：對於人性、人類的熱情、人類的希望與恐懼，鬥爭、勝利與失敗，憂慮、歡樂與悲傷，一般男女的生與死，切莫感到驚奇！只管用功利衡量作為與不作為。

2、如何衡量幸福？

• 在葛雷應先生對露易莎婚事的討論，她就像是葛雷應自己精心計算的一套數學公式，婚姻這個變數代入也能很快地得出結果，這公式得到的答案也不會令葛雷應失望的，它對結果的衡量已排除了人特定的思想、生活習慣。
• 人性本質給事務判斷所設立的障礙太多、太高，葛雷應精心地將一切框架在「事實」的範疇、以「數字」衡量答案，然而在這樣的選擇下，露易莎得到的人生是與幸福無關的。
• 葛雷應先生對「是否可以產生幸福」的標準，是財產與地位；對龐德貝而言幸福又有何不可製造呢？
• 財產與幸福之衡量間的鏈結，卻不只在資本家、資產階級的思維存在，而是整個資本主義世界，財產、利益成了一種真理體系，體現在人們基於功利的考量。

3、如何理解誰的人生？

• 斯拉克布瑞奇作為演說者，是善於用詞藻勾勒無產階級的不幸與盼望的，就像許多資產階級，當他們試圖了解無產階級，是能看見彼此生活品質、勞動與獲利條件、誰宰制誰等的落差的，即便看似了解其處境，卻始終難以理解彼此的人生觀。
• 當斯拉克布瑞奇指謫史蒂芬是工人的叛徒時，史帝芬說到：「他拿了錢，他很知道這個工作該怎麼做…但他別管我忍受過的是什麼。他是不能替我挑這擔子的。除了我任何人也不能代我挑這個擔子。」小說中這場抗爭的聚集裡，無意反抗的無產階級揭示無人關懷重壓其上的是什麼重擔。

他知道他們，沒人能透過他們的表面弱點與錯誤想法往深處去了解他們，像他們的夥伴史蒂芬所能了解他們的那樣。

史蒂芬既是被馴服的也是深刻感知自身處境的。

《艱難時世》資本主義與情感

1. 如Eva Illouz所言，資本主義並非僅僅沉湎於工具合理性的需要，它也是求助於情感的。富含情感的資本主義可以說是我們複雜的現實生活的體現，這種複雜性在《艱難時世》中得到了很好的呈現，人在現實生活中，總有「唯一必需的東西」，但也總會有「另一種必需的東西」，這種持續不斷的矛盾和對立不會在生活的任何一個片段中斷，我們持續處於不停進行選擇和決斷的狀態之中，這些選擇和決斷總是需要特定的判準，但判準不會總遵循固定的原則，遵循某些固定的原則也未必會達到人的幸福。使人幸福的方式無法說清道明，它無法通過奉行某些準則的方式實現，奉行一貫的準則甚至也無法幫助我們接近幸福，工具理性面對人生活的無常性將不知所措。
2. 情感即是這種無常性的最佳體現，如祁克果的「著急」、薩特的「痛苦」都是理性、思辨或任何理論體系都無法整合的特殊和偶然，情感無法被計劃和計算，但卻是構成人的幸福的必要成分。情感並非純粹的私事，它總是需要社會或他者的在場，那麼政治要如何處理情感以實習共同體的幸福？或者，我們現在所見的政治事實上正在不斷且從未停止過處理人們的情感，我們要如何理解這種處理方式？

詩選：守羊人之三十二

昨天下午，一個城裡的男人

在客棧的門口聊天。

他也和我聊天。

他談到正義，談到爭取正義的鬥爭，

談到受苦的工人，

談到長久的工作，談到挨餓的人，

談到富人，說他們對此漠然無視。

然後，他注視著我，看到我眼中的淚水，

他寬慰地笑了，以為我感受到了

他感受到的仇恨，

以及他說他感受到的同情。

（但我並沒有在聽。

那些人，那些受苦的人，那些據說受苦的人

與我有什麼相干？

願他們像我——這樣就不會受苦。

世間所有的不幸來自于我們彼此在意，

不管是出於好意，還是出於惡意。

我們有心靈、天空與大地已然足夠。

要求更多會失去這一切，然後變得不幸。）

這人類的朋友說話時，

我正沉浸於思考中，

（因此我感動得熱淚盈眶），

我在想黃昏中小羊脖子上的鈴鐺

發出了一聲悠長的窸窣，

這聲響渾然不似小教堂的鐘聲，

正是在那裡，花朵與溪流

以及如我一般單純的心靈共赴彌撒。

（我讚美上帝，因為我不好，

我有自然的自私，就像花朵，

就像河水奔流

而憂心不知去路，

只會開花，只會奔流。

這才是世間唯一的使命。

亦即——清楚地存在，

知道去做而不去思考。）

那男人沉默了，他看著落日。

然而，愛和恨的人與這落日又有什麼干係？

——費爾南多．佩索阿　異名   阿爾伯特．卡埃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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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的詩意應當是怎樣的？

艱難時世

1. 若要「檢視政治和政治學如何作用於人生觀的選擇」，需先探討政治、政治學和人生觀的關係。政治關乎政體治理與秩序，目的在於以最低成本使政體良好運行而不致腐化，那麼除了用武力維持共同體的和平之外，更需要以政治教育或法律約束等潛移默化的手段促使人民接受適合政體運作的價值觀來維持統治正當性，即當人民普遍自願並樂於接受政體傳達的「人應當如何生活」的公民人生觀並竭盡全力踐行時，可稱政治目的基本達成。而政治學則是關於政體治理和秩序的學問，其目的在於審視並質疑政體為了維持統治正當性所傳達的觀念，以及所形成的人的境況是否契合於自然人的追求，即從人本身而非公民身份出發問「人應當如何生活」的人生觀抉擇和實踐。兩者皆以「人應當如何生活」為競逐場域，關係或時而親密，時而緊張。然而若想在具體議題中清晰辨別二者關係並非易事，因為自然人的潛質常提供政體價值觀成長的養分，兩者互助而逐漸成為有機體，彼此的界限何在，或是否有明確的界限都是值得爭論的問題，但也正因為如此，探問政治、政治學和人生觀的關係才有意義。
2. 試以史蒂芬的選擇、行動和結局為例子討論以上三者關係。史蒂芬是為人正派的工廠人手，不僅經濟貧困，更因妻子酗酒而家徒四壁，他所追求的事很簡單——甚至難以稱之為完整的人生觀——和相愛的瑞秋結婚並繼續留在工廠工作。然而阻礙主要在於法律、人和規則，詳細而言，法律彰顯的政體價值為「十萬到十五萬英鎊才能離婚」，在政體中佔主導地位的資產階級代表龐德貝質疑其忠誠並辭退他，在工人應當馴服聽話的無言規則之下，史蒂芬背負著愛搗亂的臭名而無法找到其他工作糊口。這意味著政體所肯認的乃是功利而富有之人，致力於廣泛流通的亦是資產階級的價值和觀念，而工人認為應當追求的待遇是需要被遏制和打擊的對象。從以上史蒂芬所追求的生活和其受到流通的價值阻礙來看，政治和政治學關於人生觀的競逐領域表現在婚姻家庭和工作上，更廣泛而言是人與人的關係和財產，當資本與功利的力量過於強大，徒留堅守品格和名譽的史蒂芬死於毒氣礦井，唯有訴諸救世主方能得到解脫。在艱難時世中以原諒、謙虛和理解的態度行事，是對抗資本主義的價值堅持，還是以軟弱助長功利吞噬的無知？
3. 如果人認為自己應當追求的生活和對摯愛的人負有的責任皆重要且相互矛盾時，像西絲面臨跟從馬戲團還是遵循父親意願到葛雷硬家學習的選擇，路易莎決定是否要為了幫弟弟背債而嫁給她討厭的龐德貝，史蒂芬要與工會一同抗議還是聽從瑞秋的話安分守己時，人又應當如何選擇？
4. 另外，想請教小說裡的三篇卷名「播種」、「收割」、「入倉」用意何在？

《艰难时世》

1. 邊沁功利主義把追求人的利益看作是最根本的目的，把個人利益看作是人類前進的驅動力，是人類實踐的出發點和歸宿，並將此看作是判斷一切事物和言行的標準，因此在功利主義者看來，每個人都應該自由地去追求自身的利益，獲得利益的多少是衡量一個人成功與否的標準。19世紀的維多利亞時期，英國社會中流行著功利哲學思想和曼徹斯特學派經濟理論，在《艱難時世》中，狄更斯批判了功利主義思想乃是一種「殘酷哲學」，這種哲學放肆地表達了一種沒有人性的精神。Gradgrind的功利主義是他真誠信仰的一種理論，他也認真地去踐行這一套理論，他抹掉了孩子的天性，扼殺了他們的情感，毀掉了他們的生活，有「存天理，滅人欲」的意味在其中。雖然同樣信奉功利主義，但是Gradgrind傾向於理論和教育，而Bounderby則付諸實踐，千方百計地謀求個人利益。如果說Gradgrind是一個壓抑天性和注重事實的「教育家」，那麼Bounderby就是一個毀滅人性和製造事實的「實幹家」。
2. 工業文明帶來了巨大的社會財富，但是貧富分化卻日益嚴重，「富的更富，窮的越窮」，導致資產階級與工人階級之間的矛盾也日益激化。工業文明的機械化與自動化使得世界井然有序，而人卻變得毫無生氣和個性，「今天和昨天毫無區別，今年跟去年和明年也是一樣」，人們在工業文明中漸漸迷失了自我。人類思想的力量是無窮的，任何試圖扼殺人們思考能力的行為都是違背自然規律的，都是荒謬並注定會失敗的。資本家們精心構造的社會體系終究束縛不了自由的思想，在思想的衝擊下日趨走向崩潰；那些試圖奴化勞動者的剝削者們，也終將迎來他們自己的「艱難時世」。

艱難時世文本掃描版

由於《艱難時世》的文本稀少（台北市立圖書館及博客來都沒貨了），因此我將借到的書（台大圖書館僅存的一本）掃描成電子檔，供其他同學下載使用。

1. https://drive.google.com/file/d/0B0OQHURopAkHRXoxeTNxRU5lLUE/view?usp=sharing
2. https://drive.google.com/file/d/0B1VJmnkVGIyCWUYzRVczZDM0Rmc/view?usp=sharing

關於《艱難時世》

• 本篇小說涉及人生觀的評價與爭辯，請已經修習或正在修習《當代歐美政治思想》的同學善用學說，多所發揮，擔綱演出，並檢視政治與政治學如何作用於人生觀的選擇，即如何教人「生活得正確」。謝謝合作！
• 另提供參考作品：Martha C. Nussbaum，《詩性正義：文學想像與公共生活》（Poetic Justice: The Literary Imagination and Public Life）

《蒼蠅王》與《發條橘子》 自由選擇與國家秩序

1. 自由選擇與國家秩序是兩部小說都有涉及的討論，《蒼蠅王》中總是充滿了選擇，沒有大人在，孩子們可以選擇要建立什麼樣的秩序，是選擇傑克還是拉爾夫，但是自由選擇的結果是混亂并終結於國家秩序的浮現（巡洋艦、軍官）；Alex自願為惡，他的惡並非生活所迫，而是一種愛好、一種自主的選擇，這種自由選擇又再次終結于國家秩序之中。這裡的問題是，為什麼在兩部小說中，國家秩序總是與自由選擇相對立并呈現出如此緊張的關係？
2. 如果說人權是屬於所有的人基本權利，這意味著所有人都將有共同的內在普遍性，且這種內在的普遍性不會相互衝突，只有這樣人權才有可能在共同體中得到保障，然而即使人總是被證明受到各種各樣的自然因素限制（生理結構、基因等等），人畢竟不是自然物，人沒有固定的本質，如果存在異質的人無法和保護多數人的秩序共存，這種秩序將無法保護這些異質的人，異質之人的自由選擇在這種秩序中必然會受到限制。
3. 另外的一個問題是，自由的價值來源是什麼？我們為什麼如此重視自由這一價值？在大多數時候我們並不以窮盡的方式行使自己的自由，而對於大多數人而言，自由這一價值在對比其他的價值（比如生計和安全）時，也並不在最優先的位置，那麼人為何還渴望自由？人對於自由的感知也有所不同，那麼自由如果作為眾人之事將如何加以保障？

《發條橘子》(03114112 張瑀苓)

1. 《蒼蠅王》與《發條橘子》一個是發生在尚未建立體制的自然狀態，一個是在已有現代文明秩序維持的秩序之中。兩本小說中都可以隱約分隔出兩個陣營，一個是遵守體制，一個是想跳脫出體制框架，然而兩本書的結局卻有所不同。
2. 在《蒼蠅王》之中，傑克是代表想掙脫框架束縛者，他在島上帶領著另群不願聽從拉爾夫的孩子威風了一段時日，卻在海軍來時有些茫然無措，他們終將回到體制內，讓秩序與法律去馴化他們體內的野性。
3. 《發條橘子》中，Alex與昔日的兄弟是挑戰價值體制者，他們崇尚暴力與情色，破壞體制是他們證明自己的一種方式，然而最終Alex進了監獄，後來又參與路氏實驗而過著如履薄冰的生活，但最終，在電影裡他恢復了年少時那種輕狂，又繼續放蕩的生活，不過在書中的結局卻是想要成家而不再繼續從前渾渾噩噩的生活。
4. 似乎在書中，兩個欲跳脫體制的代表始終沒能如願，或者最終他們又回到體制中。在體制的教化規範下，一切的違反社會秩序最後還是會因為法律或是同儕、親人間的相互影響而被導正，然後脫離秩序者又回歸社會所期待的行為之中，如果失敗，就會被淘汰。所以人是否真的有自主決定其要「不違反秩序」，還是想「跳脫秩序框架」的選擇權與能力呢？
5. 我認為人是可以選擇的，他可以聽從自己心中的意見，但他始終都生活在人類社會中，所以他如果要依照自己的內心行事，便要接受其行為會帶來的代價，也就是接受社會的「治療」或是「矯正」，任由體制搓圓捏扁形塑成社會期待的樣貌，最終人還是沒有能力去與多數人所認同的價值體系進行抗衡，其所擁有的選擇權，與其說是選擇，不如說只是個欺騙的假象。

被剝奪的價值選擇

1. 在《發條橘子》之中，被Alex打得半身不遂的作家Mr.Alexander在小說後半救濟Alex時，提到一般人們會出賣自由換取安寧的生活，這似乎表現出現代國家中，政府正在用生命安全或是社會治安這種價值取代人們對於自由價值的追求，或是說人在這種處境下，面對自由彷彿只剩空談的餘地，例如為了治安，街頭巷尾都必須裝設監視器；重要設施得實施安檢；人的身份、資料必須被詳細記載。
2. 為了灌輸人們治安的價值，使一切的價值論辯無法衝擊到統治的正當性，打擊犯罪的目的不在於消除惡行，而是要維持治安體系的不斷運作，因為姑且不論公權力是否強大到能夠使所有人從善如流，一旦沒有了善惡之分，治安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政府也就不能透過保障人民生存權利之中得到正當性，小說中Dim與Billy兩名作惡多端的角色後來成為了警察，而Alex則是被「治癒」的罪犯，即表現出這種狀況。由此而論，人們合眾成國，勢必得放棄追求某種價值的機會。
3. 那麼追求自由有可能再不回到自然狀態的前提下達成嗎？「信任」概念的討論可能提供了一點空間，若是人的生命安全以至於社會的和諧能夠透過相互的信任獲得保障，治安將不在是政府的治理工具，而政府存在的正當性則能夠滿足人民其餘價值的追求。不過不需外力介入；毫無利益糾葛的信任如何可能建立則是另一難題，即便是親密的家人好友之間都可能存在利益交換的關係，要如何證成純粹的信任是存在的？或是說信任實際上只是權力關係的附屬品。

发条橙

1. 自由选择权vs道德正义，亚历克斯被送进监狱在政府的控制之下进行改造，成为了没有自由意志的行尸走肉般的存在，被控制着做这个世界所认为对的道德的事。像是puppet，而不是一个人，对亚历克斯而言，为了符合大众的价值观意味着失去自由意志，他已经不是一个人的存在了，而却被谈论定义着是好人还是坏人，空谈着道德，这无疑让人觉得十分可笑。正像是作者自己在文末所说的，青少年的自由意志能够在善和恶之间作出选择，尽管大部分都选择恶，通过科学手段的调节，人为地消灭这种自由意志，而这种行为在神学意义上是不是比自由选择做恶更大的恶呢？
2. 极致的善与恶都不是道德。作为恶人的一个亚历克斯比作为一个善良的僵尸的亚历克斯更像是一个人机械社会的发条绝不能冒充道德选择的有机生命。如果恶不能被接受为一种可能性，那么善就是无意义的。极致的善与恶都不能被称为是道德，那只是对人性对自由选择的压迫与禁锢。
3. 自由与和平。书中谈到，对于政治， 对于党派之争，普通老百姓会不闻不问，他们宁可出卖自由，来换取平静的生活。放在现在社会中来说，确实有这样一部分人存在，只要政府没有做出什么损害普通百姓切身利益的时候，大多数人会有政治冷漠倾向。那这究竟是不是出卖自由，也不尽然。出卖自由，不闻不问党派之争，不爱参与政治，这本身也是这些普通百姓自由选择的结果，他们选择不参与政治，他们选择平静的生活，所以这也是他们自由选择的结果。自由是一个永恒复杂的话题，很难将其说清道明。

傑克與亞歷克斯：流動的善與惡(03114126許芷敏)

1. 《發條橘子》及《蒼蠅王》中，兩個角色─亞歷克斯與傑克都試圖透過力量，挑戰文明與秩序，然而前者被認為是作惡多端的青少年，過剩的精力轉化為暴力行為，不斷的「破壞」社會秩序，因而被關進監獄、遭受精神改造，甚至面臨親友的背叛；然而後者即使同樣也不服從文明與秩序（拉爾夫的治理），但卻透過力量「創造」了另一種治理模式，在荒島上受他人擁戴。
2. 若「惡」的成立乃是基於「善」的對立，則當「惡」意指違反某一種道德戒律時，「善」便是指道德秩序的鞏固。然而，「惡」對社會秩序帶來的挑戰有時是一種「破壞」，有時又是一種「創造」，兩者的差異似乎只在於「惡」是否能成功挑戰原本的「善」。若「惡」僅是對原秩序造成不穩定的的鼓動，而未能完全推翻之，則「惡」便容易成為「善」的攻擊對象；然而若「惡」能夠掌握「善」的脆弱性，成功推翻「善」，則「惡」將不再只是「惡」，而是成為一種新型態的「善」，善惡的標準便被重置調換。
3. 然而，筆者於此卻有所質疑，若善惡的標準如此流動，那麼「人是否擁有道德的選擇權」又何以重要？意即「若今日的善可能是明日的惡」，那麼選擇善或惡對人類來說是否重要？且當絕對的善及絕對的惡並不存在時，我們大多時候是處於善惡的模糊地帶，那麼我們是否可能對為善或為惡進行選擇？還是道德選擇終究僅是一種語詞的倡議，是否擁有選擇權只是意念上的感受而已。